麦穗从晒谷场回来一路上虽步伐稳健可那颗心始终悬着。
一进自家院子她才敢卸下防备将空篮子轻放在墙角黑暗中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随后便进屋了。
麦穗把空篮子靠在墙角没点灯就进了屋。
灶台上的油布包还敞着口她伸手摸了摸陶片边缘确认字迹没被蹭花才重新裹紧塞进鹿皮囊。
那根沾了泥的艾草绳她没扔顺手挂在门钉上晾着。
她转身又出了门脚步没往卧房去而是绕过院墙直奔磨坊。
石磨还在原位底槽里剩了点湿面糊她用刮板清进陶盆倒回麦斗。
五升麦她没全换出去留了两升压在缸底——今早赵王氏那一摔让她明白多产的粮未必能安稳落在自己手里。
月亮升到树梢时她已推了半斗麦。
磨盘转得吃力她中途停下三次用竹片撬开磨齿剔掉卡住的麦壳。
每推一刻她就在陶片上划一道记下出粉粗细。
月光斜照粉粒落在麻布上像撒了一层盐。
她蹲在田埂喘气手撑着地指甲无意识蹭过唇边。
抬头时眼角扫到泥地里几道深痕。
是脚印。
从田埂外斜插进来一串两串三串直通她家麦田边界。
印子不深但边缘清晰像是刚踩上去不久。
她伸手摸了摸印底泥土微潮还没被夜风干透。
她没起身就地挪过去拿陶片比了比脚长。
比赵石柱的短半寸比村里成年男子都窄。
不是赵家人。
她盯着那串印子直到月亮偏西才起身拍腿回屋。
临走前把剩下的麦斗挪进磨坊最里头用草席盖了。
第二天清晨她天没亮就到了田边。
露水压住了脚印边缘糊了但凹痕还在。
她用陶片轻轻拓下轮廓带回自家灶房摆在赵石柱的旧草鞋旁比对。
差得远。
她没问人。
问了也是白问。
昨夜她摔在泥里吃面的事够村里嚼三天舌头谁会认自己半夜溜田埂? 当晚她提前在田角松了土堆起一小撮新麦穗又从柴堆抽出两根细枝横在脚印常出的位置离地半尺一碰就倒。
干完这些她躲在磨坊后头守着草席垫地背靠土墙。
三更天细枝动了。
她猛地起身可冲到田边时人影早没影了。
只留下一串新脚印比前夜更深方向还是冲着她家田界。
松土处被人扒拉过但她观察后发现只是表面麦穗有些凌乱实际麦穗数量并未减少。
她蹲下手指插进翻过的土里。
土不深像是蹲着看了会儿没挖也没走远。
第三夜她改了主意没去守。
天没黑就回屋吹灯等全村都静了才从后窗翻出绕到田对面的老槐树后头蹲着。
半夜脚印又来了。
那人走得轻但踩断了一根枯草。
她屏住气看见一个矮瘦的身影在田角停住蹲下手伸向那堆麦穗。
这次她没冲出去只死死盯着那人的动作。
对方拿了麦穗没走反而蹲在原地一根根剥开穗壳往嘴里送了几粒。
嚼了两下又吐出来。
接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剩下的麦穗包好塞进怀里。
而且脚印的路线太过固定仿佛是有目的地在观察磨坊和田地的情况像是……在学什么。
麦穗没动。
她看出这人不是来偷粮的。
偷粮不会只拿一把更不会嚼了又吐。
第四天她从鹿皮囊里取出那半块焦黑的粟米饼。
这是她刚穿来那年靠草木灰净水活命时剩下的。
她一直留着不是为了念旧而是为了提醒自己——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在田角找了个显眼的土台把饼放上去又用陶片刻了几个字:“若需食可取。
若窥技须言。
” 做完这些她回屋睡了个整觉。
天刚亮她去收饼。
饼没了陶片还在边上多了一串新脚印比前几次更清晰。
脚尖朝外像是来过又走了。
她蹲下看脚印旁边土面被人用手指划了两道短痕交叉成“十”字。
她盯着那“十”字看了很久。
这不是村里的记号。
赵家人划“圈”羌人逃户用“竖”从没见过谁用“十”。
她把陶片收进囊里回屋翻出前三天的记录。
四次脚印三次在子时后一次在丑时初。
来的人不怕冷也不怕黑路线固定从不乱走。
像是熟悉地形又像是……在学什么。
她开始改磨法。
原先她推磨一圈记一次粉量现在改成半圈一记。
她把磨齿间隙调得更细加了两片削薄的竹条卡在槽里。
磨到第三夜她终于磨出一层近乎雪白的面细得能从指缝漏光。
她没蒸馍而是把面分成三份一份掺麸皮一份加井水一份空置对照。
第二天去看空置那份最干井水那份微潮麸皮那份竟有点回软。
她蹲在磨坊外用炭笔在陶片上写:“细面吸潮需密封。
”写完她把三份面重新包好放进井底的陶瓮里。
瓮口用油布封了三层再压上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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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56章 夜磨麦穗寻突破神秘脚印引疑惑来源 http://www.meibangb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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