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晓是在一种近乎精神分裂的状态下度过的。
白天他是“南洋情报综合处理中心”的首席分析官冷静、高效地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战前情报偶尔还要应对小林弘树充满期待的询问:“高桥君你觉得美国人会在菲律宾抵抗多久?”——他答得滴水不漏甚至还能引述美军驻菲司令麦克阿瑟的性格弱点来佐证“抵抗意志可能并不坚决”。
晚上他是陈晓一个被未来记忆和现世良知反复鞭挞的囚徒。
“Z作战”文件夹里那些冰冷的文字在他脑海里自动转换成动态的、充满火光与惨叫的画面。
亚利桑那号断裂沉没俄克拉荷马号倾覆机场上排列整齐的战机化为燃烧的废铁……这些画面与食堂里同僚们对“帝国武运”的狂热讨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荒诞感。
他试图像个纯粹的战略家那样说服自己:从宏观战略看美国参战对结束这场战争、对中国的最终命运至关重要。
牺牲珍珠港换取美国这台巨型战争机器的全面启动是“值得”的。
但每当夜深人静那个更微弱的声音就会冒出来:那几千个具体的人呢?那些在周日军港里期待着周末假期的年轻水兵呢?他们不是战略棋盘上冰冷的数字。
“我不是神我救不了所有人。
”他对着浴室镜子里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低语“直接警告等于自杀还会连累姐姐。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警告美国几乎是徒劳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可“什么都不做”的念头像一块不断增重的巨石压在心口。
他需要一种仪式一种哪怕毫无作用、只为安抚自己良知的徒劳尝试。
作为一名穿越者明知数千条生命即将在偷袭中丧生却完全保持沉默这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最终一种复杂的情感——混合着微弱的希望、沉重的负罪感以及自我保护的本能——促使他需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往历史的洪流中扔下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哪怕激不起半点涟漪至少对自己有个交代。
他必须采取一种绝对无法追踪到自己的方式。
他再次想到了青帮但这次不是用于传递情报而是散布谣言。
最终一个极其迂回、近乎儿戏的方案在他脑中成型。
他再次动用了李爷的渠道但这次不是传递情报而是散布一句精心包装过的“醉话”。
他约阿彪在码头区一个鱼龙混杂的小面馆“偶遇”。
在嘈杂的背景下他压低声音用混杂着无奈和自嘲的语气对阿彪说:“彪哥最近听到个贼离谱的传闻说北边那帮喜欢吹风的家伙准备挑个礼拜天大清早去珍珠港那边串个门给美国佬送份‘惊喜大礼包’。
啧你说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被船锚夹了?这种梦也敢做?” 他刻意说得模糊不清“北边喜欢吹风的家伙”可以指向日本人与“季风”计划隐约呼应“礼拜天早上”、“珍珠港”、“惊喜大礼包”是关键信息但组合起来更像水手醉后的胡言乱语。
他甚至没要求李爷必须把话传给谁只是让这话通过阿彪之口流入码头区那些充斥着各国水手、情报贩子和妓女的阴暗角落期待它能像病毒一样以最自然的方式扩散出去或许只是或许能飘到某个够级别的美国情报人员耳朵里。
做完这件事他感觉像完成了一场荒唐的自我救赎仪式。
内心清楚这大概率是徒劳。
在无数真真假假的情报噪音中这样一句来源不明、内容荒诞的“醉话”连被记录的价值都没有。
果然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
上海滩没有任何异常美驻沪领事馆和海军武官处的人员依旧按部就班偶尔出现在社交场合脸上看不到任何紧张情绪。
他散布出去的那句“谣言”如同投入黄浦江的一粒小石子连一丝水花都未曾泛起。
在一个傍晚他鬼使神差地踱步到了外滩附近一家以美国水兵聚集出名的酒吧附近。
他站在对街的阴影里看着那些穿着白色军装、喝得醉醺醺、搂着女人高声谈笑的美国水兵。
他们脸上洋溢着远离战争的轻松和傲慢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他看到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水兵正拍着同伴的肩膀大声吹嘘着周末要去哪里找乐子。
陈晓的指尖在裤兜里蜷缩了一下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几乎想走过去揪住对方的衣领告诉他:别他妈想着周末了家都要给人偷了! 但他只是死死地站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最终他转身融入夜色。
那句模糊的警告如同投入黄埔江的一粒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甚至不确定阿彪是否真的把话传了出去或者传出去后是否被人当成了耳旁风。
回到清冷的宿舍他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
喉咙里那股灼烧感并未消退。
他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江面上行驶的外国轮船内心一片冰冷。
他尽了力一种微弱到近乎自欺欺人的力。
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或者说交给那不可改变的历史剧本。
警告已经发出尽管它微弱得几乎不存在。
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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